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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6-1-2012 21:00:4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啊——”
一聲驚呼從310宿舍傳出來,很快就在黑暗的走廊上蔓延開來,310是3樓最里面的一間宿舍。此時,等候在310門口的兩個男生聽見這聲驚呼以后馬上沖進了宿舍,他們看見兩個先進來的女生癱軟在了地上,張大著嘴巴大口地喘著氣,眼睛圓睜著望向眼前的一張書桌,似乎那上面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怪一般。
驚叫聲還在繼續,兩個男生忙問坐在地上的女生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見兩個男生進來,她們的驚叫聲終于轉變成了輕輕的嗚咽聲。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女孩似乎恢復了一些元氣,艱難地舉起左手指向那張書桌,很快又顫抖著放下去了。兩個男生面面相覷,吞了口唾液,慢慢地走向女孩手指的書桌,當他們終于看清那張書桌桌面上的東西時,兩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暑假剛剛結束,4班迎來了高二的第一個學期,在新的學期里,4班迎來了一名新成員。
是一個從農村轉學來的女生,叫張敏感。
有趣的是,張敏感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樣敏感。
張敏感是一張大眾臉,她的臉蛋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有些人你看一眼就記住了他們的樣子,終身難忘;有些人和你朝夕相處,可一旦叫你認真回憶,卻很難清晰地勾勒出他們的容貌。張敏感屬于后一種人。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胸部和臀部異常豐滿,好像承載了很多過剩的營養,和周圍那些清一色的干癟的女生相比,她反而自卑了。
她從不主動結識任何同學,一直獨來獨往,大家也不愿意接近她,城市里的孩子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牛糞味,他們說,那是窮人的味道。
實際上,這是偏見!
張敏感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甚至,有一點潔癖。
她的衣服雖然很舊,可是每件都洗得干干凈凈,甚至領口和袖口的位置都是潔白如新的。和她同寢室的人都有個共同的印象,她每天回到寢室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拭她的書桌,整理她的物品,她的桌子總是一塵不染。
她沉默寡言,常常像背負著沉重的心事一般。實際上,沒有人聽她開口說過話。
有一天深夜,310宿舍里一個叫孫莉莉的女生在睡夢中被一陣恐怖的說話聲驚醒,那是一個老人在黑暗中竊竊私語的聲音,那聲音沙啞古怪,孫莉莉分辨不出說話的內容,分辨不出哪國的語言,甚至不能斷定那是人間的聲音。
孫莉莉緊緊地縮在被窩里,絲毫不敢動彈,恐怖的說話聲一直在持續,有時,她覺得那聲音都貼在自己的耳朵上了,可是,她試探著朝蚊帳外面望去,卻沒發現任何異樣的情況。
寢室里其他三個人好像都睡得很沉,不時傳來厚厚的鼾聲。
孫莉莉懊惱地閉上眼睛,孤獨地聽著那夢魘一般恐怖的聲音,無助和絕望的淚水悄悄地劃過臉頰,她不敢叫醒其他舍友,她不敢在恐怖面前暴露自己。
最后,她連腦袋都縮進了被窩里,過了很久,她終于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的腦袋還包在被窩里,她憋出了一身的汗水。
這天,孫莉莉跟宿舍其他兩個成員吳肖肖和李萍萍說起了晚上的怪事,她沒有和張敏感說,她們從不和張敏感說話,也許因為她窮,也許因為她土,也許因為她怪,也許都有。要不是學校統一安排住宿,她們三個和張敏感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吳肖肖和李萍萍聽孫莉莉說完昨天晚上的恐怖經歷后,也不禁打了個冷戰,隨即又像想起什么來似的,異口同聲地說道:“莉莉,你是在故意嚇我們的吧?我們才不上當,快老實交代!”
孫莉莉心有余悸地說:“是真的,我確實聽見了一個老人說話的聲音,太可怕了,我懷疑我們宿舍有不干凈的東西。”
吳肖肖和李萍萍互望了一眼,說:“莉莉,玩笑可別開得太過火了,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別拿來開玩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可能是你做噩夢了,那聲音是你在夢里聽見的,別太當真了。”
孫莉莉說:“不可能是夢,我聽得清清楚楚,就是我們宿舍里發出來的,要不,今晚我們躺在床上都別睡,那聲音可能今晚還會再出現。”
另外兩個女生雖然不太情愿,但在孫莉莉的一再請求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晚上,310宿舍。
所有寢室都已經熄了燈,310宿舍里也是一片漆黑,除了張敏感,其他三個女生都沒有睡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聲音是這樣的,滴答滴答滴答……
三個人在黑暗中等了很久,眼看都快到凌晨兩點了,宿舍里什么聲音都沒有,連打呼嚕的聲音都沒有,張敏感睡覺的時候總是規規矩矩,安靜得像只貓。
吳肖肖終于抵抗不住睡眠的誘惑,她小聲地說道:“什么聲音都沒有,我可不想等了,我要睡覺了。”
李萍萍趕緊附和道:“是啊,很晚了,我們都睡吧。”
孫莉莉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叫她們等到天亮吧,只好說:“好吧,睡吧。”
其實她比所有人都累,剛聽她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她床上傳來陣陣微弱的鼾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莉莉又被那陣蒼老嘶啞的聲音驚醒了,她猛然睜開惺忪的雙眼,一下就來了精神。
她注意到,這次,恐怖的聲音比上次更大了些,仿佛就從她的身子下面傳來,她睡在上鋪,下鋪睡著張敏感。
她仔細聽,終于艱難地從一串無法辨析的語言里零星地揀出了三個她勉強辨認得出的音調,是這三個字——殺死你!
她戰戰兢兢地聽著黑暗中那念經般的聲音,她想睡,卻怎么也睡不著。直到后來,那恐怖的念經般的聲音終于漸漸結束了,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第二天她再次和另外兩個女生說起晚上的怪聲時,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了。
孫莉莉不知道還能找誰來傾訴這件恐怖的事,她意識到,如果再糾纏此事的話,她會被人當成精神病的。
這個時候,有個滿臉麻子的男生向孫莉莉的位子走了過來,從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孫莉莉嚇得驚叫了起來,教室里其他同學的目光都紛紛朝他們兩人望過來,男生尷尬地縮回了手,又望了一眼班上的同學,最后才對孫莉莉說道:“是我,張大膽,你在想什么啊?大驚小怪的!”
孫莉莉這才止住驚叫,轉身向張大膽說道:“是你啊,不好意思,我……”
張大膽一直在追求孫莉莉,孫莉莉卻一直不肯接受他,此時看見孫莉莉心有余悸的樣子,便豪氣地詢問道:“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一定狠狠教訓他一頓。”張大膽認識一些社會上的小混混,誰也不敢惹他。
孫莉莉堅持說自己沒事,但張大膽不信,一直在旁邊追問,孫莉莉想了想,覺得這事也只能向張大膽傾訴了,便和他一五一十地說了連續兩天晚上的恐怖經歷。
張大膽聽說后,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汗毛不聽話地豎起來一些。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問了孫莉莉一個問題,“會不會是你們寢室里有誰說夢話?”
孫莉莉覺得這個問題很不實際,懶懶地回答:“我和肖肖、萍萍都同住一年了,我聽過她們說夢話,不是這種恐怖的聲音。”
張大膽的眼睛里逼射出一道光芒,“我當然不是指她們,我指的是張敏感。”
張大膽說到“她們”兩個字的時候,嘴角泛起一絲狡黠的微笑,一閃即逝,孫莉莉絲毫沒有察覺。他當然知道那古怪的聲音不是吳肖肖和李萍萍在說夢話,她們都曾經和他睡過,那是高一時候的事了。
孫莉莉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醒悟過來,對啊,為什么沒想到張敏感這個怪胎,可是……還是不可能啊,孫莉莉心里依舊充滿了疑惑。
她把疑惑告訴了張大膽:“你說是張敏感?可是……可是我聽見的那聲音又老又沙啞,怎么聽也是老人的聲音,怎么可能是張敏感呢?”
張大膽搖搖頭,反問了孫莉莉一個問題:“有件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么事?”
“張敏感來我們班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似乎沒有人聽她說過一句話,沒有人聽過她說話的聲音,這不是很奇怪嗎?”
孫莉莉似乎被擊中了某個要害,全身觸電般地抖了一下,她越想越覺得張大膽說的話有道理。不過她還是將信將疑地說道:“可能人家只是性格孤僻而已。”
張大膽的鬼主意還在繼續,“不管怎樣,我們試探一下她不就真相大白了?”
孫莉莉點點頭表示同意,“可是,怎么讓她開口說話呢?”
張大膽神秘地笑了笑,揚手叫孫莉莉把頭靠近一些,并將自己的嘴巴湊近她的耳朵,秘密地說著什么。
孫莉莉聽完后,稍微猶豫了一下,說:“就聽你的吧。”
這天晚自習結束以后,班里的同學很快都走光了,只剩下張敏感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孤獨地看書。
蒼白的紙被她翻得沙沙響,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一場早已安排好的災難正在悄悄地接近她。
當她終于意識到不妥的時候,她的眼前已經站著幾個高大的男生,為首的一個正是張大膽,張敏感看見他們露出流氓的笑容,張大膽笑起來滿臉的麻子被擠成一堆,異常惡心。
張大膽說:“張敏感,我們有幾道題目不會做,想向你請教請教。”
張敏感緊張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他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便想離開。可是,幾個男生已經把她緊緊包圍了起來,她怎么也突破不了,只好委屈地低下頭去,很快,就有一串透明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溢出來。
張大膽似乎很享受這種困獸的游戲,他得意地伸出他的手,像一個長輩般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你先坐下,我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別急著走啊!”
張敏感拼命地搖頭,只想趕緊逃離這幫流氓。
張大膽繼續冷笑著說:“你總是搖頭,是不會呢還是不肯教我們?你要是不會就直接說你不會,我們又不會為難你。”
張敏感還是不說話,一直低著頭,希望噩夢快點結束。
張大膽突然破口罵道:“媽的,你不會是啞巴吧?我看你忍到什么時候?”
他用眼神示意其他幾個男生,他們像接到命令一樣,紛紛伸手去脫張敏感的衣服,張敏感萬萬想不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她睜大了眼睛拼命地掙扎,雙手一直緊緊地按在胸前,護住她那脆弱的紐扣不被扯掉。
即使這樣,張敏感還是沒有開口說一句求饒的話。
張大膽決定親自動手,他走到張敏感的身后,用力地反扣住她的雙手,這樣一來,張敏感豐滿的身體終于失去了防御,幾個男生一把扯掉了她的衣服,不安分的雙手在她豐滿的胸部瘋狂地游移著。
張敏感再也壓抑不住情緒,終于絕望地哀求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你們了!”
話剛說出口,幾個男生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各自縮回了他們罪惡的雙手。
正是孫莉莉向張大膽描述的310宿舍夜晚出現的那種蒼老而沙啞的聲音。
雖然早有猜測,不過親耳聽見這種聲音的時候,張大膽還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這種聲音是遠遠超出他想象之外的,應該說,他的背脊都涼了,他莫名地感到了恐懼,即使他總是聲稱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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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6-1-2012 21:04:07 | 只看該作者
其他男生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當他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全都驚呆了,驚愕地站在原地,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正向這個教室走來,幾個男生這才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然后一溜煙地往門外跑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空空蕩蕩的教室里終于只剩下張敏感一個人,她心有余悸地穿好衣服,委屈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門外的腳步聲終于停在了4班門口,張敏感朝門外看了看,是一個40歲左右的女人,從她的服裝可以判斷她是學校的宿舍管理員。
管理員也看見了角落中的張敏感,她蜷縮在自己的座位上,身體微微地顫抖,眼角殘掛著淚花,似乎剛剛遭遇了什么恐怖的經歷。
她走進教室,來到張敏感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嘴里發出低沉的“啊……啊……”聲,卻不說話。張敏感覺得奇怪,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的中年婦女,只見她雙手在空氣中不停地比劃著,原來這個管理員是個啞巴。
她大概是想安慰一下自己吧!張敏感想。
突然,中年婦女像發現了什么令她吃驚的東西,她的精神一下變得亢奮起來,不停在空中比劃的雙手顯得更激動了,可惜張敏感一點也猜不透她要表達的意思,中年婦女的樣子看起來越來越著急,還不時地用手指著張敏感脖子的位置。
張敏感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她看見她的脖子上戴著一個玉觀音,這個玉觀音是她從小戴到大的,他爸爸告訴過她,那是她媽媽當年出門做工前留給她的,那時她才兩歲,可惜那次出門以后她媽媽就再也沒回過家,大家都說她肯定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死了。
張敏感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從記事起就跟著爸爸過,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媽媽長什么樣子。
她實在不知道這個管理員有什么用意,此刻,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對著管理員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感激之情就準備離去。可是這個奇怪的管理員卻突然從背后拉住了她的左手,她敏感地轉過身,拼命地將手往回縮,可是她怎么也掙不開管理員的手,只見管理員正緊緊地盯著那只手,表情無比復雜,有點驚慌又有點激動。
張敏感感到更加委屈了,她知道這個中年女人一定也會把她當成怪胎的。她一直不愿意別人看見她的手,就像不愿意別人聽見她的聲音一樣。她猛地甩了一下手,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痛苦地沖出了教室,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燈光下。
張敏感的秘密很快就在學校里傳開了。孫莉莉知道了,304宿舍知道了,4班知道了,無數人都知道了。
她一下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學生變成了萬眾矚目的笑柄。面對大家向她投去的異樣目光,她變得越來越敏感,越來越自卑。
可是,她無處可逃。
最近,310宿舍又發生了一些怪事。有天晚上,孫莉莉被尿憋醒了。她想忍到天亮,可一看放在床頭的手機,才3點,離天亮還遠呢。
她只好起床,從上鋪下來的時候,她隱約看見下鋪的蚊帳里沒有人,張敏感深更半夜不見了。
“這個怪胎!最好別回來了!”孫莉莉下床的時候厭惡地想。
衛生間是獨立的,每個宿舍都有自己的衛生間。
孫莉莉來到衛生間門口,她發現衛生間的門關著,可是里面并沒有光線傳出,她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門是鎖著的。
她還想繼續嘗試扭開衛生間的門,她快憋不住了。
她的手剛碰到門把手,突然,從衛生間里面傳出一陣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孫莉莉雖然沒有親手磨過刀,但她從電視上看到過類似的情景,這種聲音極像磨刀的聲音。
孫莉莉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頭皮都炸開了,誰三更半夜起來磨刀?
她本能地想到了張敏感。
她不敢再去開門,也不敢驚動宿舍里的其他人,大喊大叫更有可能引發正面沖突,她們手無寸鐵,張敏感卻手持利刃。
她只好悄悄地退回到床上,見機行事。
過了很久,輕輕地磨刀聲終于停下來了,緊接著,孫莉莉聽見有人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那身型正是張敏感。
她走路的姿勢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顯得很僵硬。很快,孫莉莉就看見她上了床,然后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孫莉莉看過一些恐怖小說,她覺得張敏感的動作很像是夢游。想到這里,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害怕夢游。
此時,她的尿更急了,她已經憋出了一身的冷汗!又過了一會兒,她猜想張敏感已經睡熟了,于是悄悄爬起來溜進了廁所。
第二天,孫莉莉特別留意了一下張敏感的舉動,她發現張敏感對昨晚的事似乎一無所知,她確實有夢游癥。
她再一次把昨晚的恐怖經歷添油加醋地傳播了出去。
這天上完晚自習,張敏感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宿舍門口圍了一堆人,她的心跳開始莫名地加速,她驚慌地走過去,看見那天晚上在教室里遇見的宿舍管理員正和她宿舍的三個舍友爭論著什么,宿舍的門上貼著一張很大的白紙,上面寫著:拒絕和張敏感同住,張敏感必須搬走。
看到這一幕,張敏感的心不禁顫抖了一下,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聽不見那個中年婦女在說什么,她是啞巴,她只是拼命地比劃著。她的三個舍友則不同,扯著嗓門大吵大鬧,張敏感隱約聽見她們在說:“老家伙,少管閑事,我們就是要趕她走,她是怪物,昨天晚上她還深更半夜起來磨刀,她是心理變態,她隨時會趁我們睡覺殺了我們的,我們一定要趕走她,我們決不會和一個怪物住在一起的,你快滾蛋!”
中年婦女拼命地搖頭,好像在痛苦地辯解著什么,張敏感看到,這個啞巴管理員的眼淚傷心地落下來。張敏感的內心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個冷漠的世界上,原來還有一個人會為了自己掉眼淚,她隱約覺得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和自己有一種親切的聯系,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情的真相。
她絕望地轉過身,想要遠遠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這時,迎面走過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她的班主任王老師,后面還有幾個人,看樣子是學校領導。
他們攔住了正欲離去的張敏感,王老師驅散了圍在門前看熱鬧的學生,毫無疑問,這次的事件已經驚動了學校的領導,現在他們正是來調解的。
孫莉莉、吳肖肖和李萍萍看見學校領導和班主任都來了,強硬的態度立刻軟下來許多,她們沒想到這事這么快就驚動了校方。
班主任和領導們分別安慰了一番默默流淚的張敏感,然后和孫莉莉、吳肖肖和李萍萍一起走進了310宿舍,門被輕輕地關上,只留下了門外仍在哭泣的張敏感和宿舍管理員。
中年女人走過來,輕輕地拍著張敏感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肩膀,張敏感覺得從沒有這么委屈過,卻也覺得從沒有這么幸福過,她的眼淚再一次決堤了。
經過校領導和班主任的調解,310宿舍的三個人只好不再鬧事,答應繼續和張敏感同住。
對于三個人提出的要把張敏感從310宿舍調走的事,校方給的答復是,無論如何也得先住完這個學期,至于重新分配宿舍,得下學期重新安排。
幾位老師接著不停給三個人做思想工作——張敏感雖然身體上有缺陷,可是心地很善良,她是絕不會做什么傷害別人的事的,大家住在一起是緣分,要多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體諒別人的難處,包容別人的缺點,同學之間要互相團結,不能搞歧視……
對于校方給的答復,三個女生雖然很不情愿,卻也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下來,直到310宿舍再次陷入恐慌……
這天早上,310宿舍在學校的定時廣播中蘇醒過來,太陽正冉冉升起,新的一天正式開始了。
張敏感早起來,已經在衛生間洗漱,很快,吳肖肖和李萍萍也分別進去洗嗽完畢,等她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孫莉莉還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吳肖肖掀起她的蚊帳,準備喊她起床,她叫了兩聲孫莉莉的名字,孫莉莉的臉朝著墻,只是痛苦地答應了兩聲,卻沒有任何動作。
吳肖肖從她虛弱的聲音中聽出她好像生病了,她伸手過去探了探,雙手像觸電般縮了回來,孫莉莉的身上滾燙滾燙的,她發高燒了。
吳肖肖馬上跑出宿舍,來到宿舍管理員辦公室把情況說了,鑒于是高燒,宿舍管理員也絲毫不敢怠慢,馬上去叫了校醫過來,校醫用了各種辦法也沒有緩解
孫莉莉的病情,只好立即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大醫院。
醫院很快得出了診斷結果——重感冒。醫生對孫莉莉的父母說,病情雖然有點嚴重,但也沒必要過于擔心,很快就會好轉。
孫莉莉的父母聽了醫生的意見,漸漸放下心來。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他們卻聽到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主治醫生無奈地對他們說,已經打了一整天的點滴,可是孫莉莉的高燒一直不退,現在還開始劇烈地咳嗽,他們給她做了進一步的檢查,發現有肺炎的跡象。
孫莉莉的父母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們不能接受普通的感冒發燒竟會變得如此嚴重,他們大哭大鬧地要求馬上更換更有能力的醫生,并聲稱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二天,孫莉莉的病情不僅沒有絲毫好轉,高燒仍在繼續,怎么也降不下去,甚至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癥狀,已經開始使用氧氣罩來維持生命。
孫莉莉病情加重的消息很快也在4班傳了開來,這天,班主任王老師領著幾個學生代表來到醫院看望孫莉莉,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生命說變就變了,現在,孫莉莉只能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休息,她現在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看著眼前的一切,王老師和幾個學生都哭了。
最后,王老師一行人好好安慰了一頓已經憔悴不堪的孫莉莉父母才離開醫院,回到了學校。
這天晚上晚自習結束以后,張大膽又帶著幾個混混堵住了張敏感回去的路,其中還有吳肖肖和李萍萍。張大膽毫不客氣地指著張敏感的額頭說:“媽的,你這個怪胎到底對孫莉莉做了什么?她怎么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快給我老實交代,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張敏感委屈地縮在一角,一句話都不敢說,眼淚簌簌直流。
張敏感做夢也想不到孫莉莉生病的事竟然會牽涉到自己的頭上來,可是吳肖肖和李萍萍卻不這樣想,她們堅持認為張敏感這個怪胎可能會蠱術,并且已經在孫莉莉身上種下了蠱,因為孫莉莉是最先提出要把張敏感趕出310宿舍的,她一定懷恨在心,她們懷疑張敏感的另外一個根據是,孫莉莉只是普通的重感冒,怎么可能會惡化成現在這個狀況?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你這個惡魔、不祥人,快老實交代,你到底對孫莉莉做了什么?”張大膽還在惡狠狠地吼叫著。
這時,眼尖的張大膽發現張敏感的左手一直藏在身后,他大聲吼道:“手上拿著什么東西?快拿出來!”
張敏感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絕望,她望著眼前虎狼一般的人,眼神里充滿了哀求。本來張大膽只是隨便問的一個問題,不料張敏感卻一直不肯伸出左手來,這使他更加懷疑里面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張大膽絲毫不理張敏感哀求的眼神,一步步向她逼近,張敏感退無可退,她的背早已經貼在墻上了。
張大膽用左手死死按住張敏感的身體,右手用力在她后面掰,張敏感哪里抵抗得住一個男人的力量,只掙扎了一下,她的左手就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的眼皮底下。
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就凝固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見到了一雙無比怪異的手。
這是一只刻滿皺紋的手,看起來沒有一點水分,甚至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它太蒼老了,根本不是一個妙齡少女應該有的手,它只可能出現在90歲高齡的老太婆身上。怪異的還不止這些,她的左手竟然長著6根手指,不僅如此,其它5根手指都是蒼老的,那只多出來的第6根手指卻顯得鮮嫩無比,和她的右手一樣正常。
吳肖肖嚇得幾乎哭出來,她覺得那只手既恐怖又惡心,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萍萍跳出來罵道:“是她,肯定是這個怪胎給孫莉莉下了蠱,我曾經聽人說過,練蠱術的人身體的某個部位一定會出現某種異常,這是練蠱術的代價,她肯定通曉蠱術,孫莉莉肯定是她害成這樣的。”
接著不斷有人站出來逼供,張敏感卻始終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絕望地蜷縮著,任由他們惡言相向,到最后甚至拳打腳踢。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人終于打累罵累了,這才開始慢慢地走出教室,剛走到門口,張大膽又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怪胎,根本不應該來我們學校,趕緊給我滾回你的農村老家去,不然,老子天天揍你!”
門口有人附和,“這種怪胎,我看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幾個人狠狠地又痛罵了一頓,這才消失在了走廊深處。
張敏感突然覺得心灰意冷,她多想有個家,多想從此離開這里,回到她的農村老家去,永遠不來這樣冰冷的城市啊!可是,她不能回去,她的家對于她來說,同樣是地獄,她的母親在她兩歲的時候就跟著同村的人出門打工去了,可是,出門以后一直杳無音信,一晃13年過去了,她的母親仍然生死不明。而就在張敏感14歲那年的一個夜晚,她的禽獸父親居然爬到了她的床上,強暴了她,那次以后,她便被父親逼著每天和他睡覺,她感到自己無比骯臟,卻對命運無可奈何,直到她轉學來到這所學校,才暫時逃脫了父親的魔掌。
此刻,張敏感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的全身掛滿了瘀傷,她沒有理會這些,也沒有去收拾她的課本,這些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完全失去了意義。她只是一直朝前走,朝前走,直到回到310宿舍。
宿舍里空無一人,從孫莉莉發病那天起,吳肖肖和李萍萍就搬到別的宿舍和其他同學一起擠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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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6-1-2012 21:05:03 | 只看該作者
張敏感冷靜地撕下一張雪白的紙片,又從她的抽屜里抽出一把刀,那把刀看上去鋒利無比,那是她在夜里偷偷磨出來的,很快,它就該發揮它應有的作用了。
同時,根據事后很多同學的回憶,當天晚上,住在310附近的女生曾經聽見從里面傳出來一個奇怪的聲響,有點像是凳子倒地的聲音,而且,很多人都聽到有只烏鴉一直在女生宿舍樓的上空盤旋鳴叫,久久不息,但當時大家都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第二天早上,所有同學都按時離開宿舍去教室上課了,整棟宿舍樓很快就人去樓空。這時,所有的宿舍管理員開始一間一間地查房,這是學校的規定。
啞巴管理員負責三樓的巡查,當她用鑰匙打開310緊閉的房門時,眼前的情景令她徹底驚呆了——一具尸體靜靜地懸在宿舍的過道里。
是的,有人在宿舍里上吊自殺了,她的臉被向下散開的長發遮著,看不清吊著的到底是誰的身體,死者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黑裙子下面露出兩條直挺挺的小腿。
啞巴管理員急忙跑回辦公室叫人,她不敢碰房間里的任何東西,包括走過去掀開死者的長發,辨認死者的身份,實際上她不是怕破壞了自殺現場的原貌,而是怕死者的身份可能會擊碎她心里的某根弦。
很快,310宿舍就擠滿了人,吳肖肖和李萍萍聞訊也跑了回來,班主任王老師和部分學校領導也來了。幾個老師一起走到死者身前,王老師慢慢分開遮擋住死者臉龐的長發,瞬間,所有在場的人都被嚇呆了,死者正是張敏感。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在黑發中撐得很大,她的表情無比猙獰和憤怒,她死不瞑目!這一切在王老師掀開頭發的瞬間清晰地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此刻,老師們已經顧不上恐懼,合力把張敏感的尸體從半空中抱了下來,尸體已經完全僵硬了,冰冷冰冷的。
張敏感的眼睛已經被王老師合上,剩下的就是聯系張敏感的父親盡快過來,和學校商量解決的辦法。
所有人的心情在這一瞬間都變得無比沉重,畢竟死去的是這樣一個年輕的生命,她的人生旅途還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草草結束了,到底應該由誰來負這個責任?大家都說不清楚。
這時,吳肖肖突然在門口驚呼道:“她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
王老師抓起她的左手一看,又是大吃了一驚,這個不幸的女生到底還有多少不幸的秘密?先拋開她那只異常的手不說,王老師注意到她手指的位置確實有被切割過的痕跡,從傷口來看切掉的應該就是一根手指,奇怪的是,她的五根手指都在,并不缺少哪根手指。
李萍萍補充道:“她的左手長著六根手指,少了第六根。”
王老師這才恍然大悟,他的心里涌起一絲慚愧之情,身為班主任的他竟對自己的學生了解地如此之少。
隨即,吳肖肖又在門口喊道:“快看張敏感的桌面,那上面好像放著什么。”
大家的眼光馬上聚集道張敏感的書桌上,桌上放著一把刀,旁邊是一張慘白的紙,紙上放著一根手指模樣的東西,那正是張敏感臨死前親手切下來的第六根手指。
本來張敏感只想安安靜靜地死去,可是她不甘心,她選擇了在上吊前親手割掉那根多余的手指,她是想切掉命運中所有的不公平。
紙上寫著一行字,那是張敏感最后的遺言,用鮮紅的血液寫成,顯得無比猙獰與詭異。
大家又往前靠了靠,終于看清了紙上那句寫得歪歪扭扭的遺言——我會回來報仇的。
看到這句話,所有人都不禁抖了一下,吳肖肖和李萍萍更是抱作一團哭了起來。可是,已經沒有人顧得上去安慰她們了。
當天下午,張敏感的父親就來學校把她的尸體拉走了,她那窮困潦倒的父親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可是,無數人的靈魂仍然在體內默默地顫栗。張敏感說她會回來報仇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張敏感死后,310宿舍便空置了,沒有人敢再住進去。同時,種種怪事也開始在女生宿舍樓里流傳開來,住在310附近的同學有的聽見深更半夜的時候從310宿舍里傳來凄厲的哭聲,哀怨的哭聲會一直持續到天亮;有的則聽見從里面傳來一種磨刀的聲音;還有的是聽見凳子被踢倒的聲音……
這天早上,4班得到消息,孫莉莉已經在今天凌晨時分在醫院不治身亡。同時,一些傳言也開始流傳開來,大致是說孫莉莉在死前樣子非常驚恐,雙目圓睜,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畫面,雙手還不停在空中亂抓,不過,孫莉莉也只是掙扎了一陣,很快就斷氣了。
孫莉莉的死距離張敏感的自殺正好一個星期。
而此時,坐在教室里的吳肖肖、李萍萍和張大膽都感到了一種恐怖的氣息正盤旋在學校的上空,張敏感果然回來了,現在,孫莉莉已經死了,下一個遭到報復的會是誰呢?
這天的課終于結束了,晚上,張大膽帶著一個小弟和吳肖肖、李萍萍一起去310幫孫莉莉的家屬收拾遺物。這是他們自張敏感死后第一次踏進310宿舍。吳肖肖和李萍萍進去收拾,張大膽和他的小弟守在外面。
“啊——”
一聲驚呼從310宿舍傳出來,很快就在黑暗的走廊上蔓延開來。聽見驚叫聲的張大膽和小弟馬上沖進了里面,他們看見吳肖肖和李萍萍都癱軟在了地上,張大著嘴巴大口地喘著氣,眼睛圓睜著望向眼前的一張書桌,似乎那上面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怪一般。
驚叫聲還在繼續,張大膽忙問坐在地上的兩人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見兩個男生進來,她們的驚叫聲終于轉變成了輕輕的嗚咽聲。過了一會兒,吳肖肖似乎恢復了一些元氣,艱難地舉起左手指向那張書桌,很快就顫抖著放下去了。兩個男生面面相覷,咽了口唾沫,慢慢地走向女孩手指的書桌,當他們終于看清那張書桌桌面上的東西時,兩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敏感的桌面上清晰地印著一個紅色的手印,那不是別人的手印,正是張敏感的,因為那個手印有六個手指頭。
她真的回來了!
這件事很快也驚動了校方,幾個老師過來查看,發現310宿舍確實有許多不同尋常的怪現象。首先,他們嘗試擦去手印,可是用盡了各種方法依然沒辦法清除掉;還有一點更奇怪的是,這個已經空置了一個星期的宿舍里,其他女生的書桌桌面上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層,只有張敏感的桌面依然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很多人都知道張敏感愛干凈,她也許真的回來了!
恐懼迅速在4班蔓延開來,尤其在那些曾經歧視過、欺負過張敏感的同學內心,對所有無法解釋的現象倍感驚恐不安。
幾天以后,吳肖肖和李萍萍也相繼入院,她們的情況和孫莉莉如出一轍,都是重感冒,發高燒,更相似的是,這一切都來得毫無預兆。
兩人住院以后也和孫莉莉一樣,病情急速惡化,不出一個星期,兩人就相繼死去了。
張大膽沒死,他得知了吳肖肖和李萍萍的死訊以后,再也不敢踏進學校半步,一直躲在家里閉門不出。有一天晚上,他媽進他房間叫他吃飯的時候,發現房里黑糊糊的,問他為什么天黑了也不開燈,他沒有回答。等他媽按亮電燈的時候才發現她唯一的兒子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了。
古怪的疾病依然在蔓延,越來越多的人卷入其中,幾乎都是以毫無預兆的高燒開始,在醫院治療一個星期作為他們人生的終點,對此,所有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后來,得這種怪病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從學校向社會蔓延,最后,又開始從一個城市蔓延到另一個城市,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直到一年以后,政府才終于為這個古怪的疾病找到了專業的名詞——嚴重急性呼吸道癥候群,也就是俗稱的非典型性肺炎。而孫莉莉、吳肖肖和李萍萍三個女生正是這種疾病的第一批受害者。
至此,對于張敏感靈魂復仇的傳言也不攻自破,然而,一年來,還是不斷有人聽見310宿舍里傳出種種怪異的聲響,有時是沙啞的哭聲,有時是磨刀的聲音,有時是凳子倒地的聲音,最令人驚奇的是,關于張敏感的一切,包括書桌、床鋪、書本、日用品等等一直都保持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而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手印也依然清晰地留在她的桌面上。
直到有一天,一個新來的宿舍管理員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所有的謎團才終于得以解開……
那天晚上,這個新來的宿舍管理員陳大姐一直鬧肚子,好不容易才睡下去,到凌晨3點的時候肚子又痛起來,她只好起身上廁所。
當她起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啞巴宿管的床上竟然沒有人,也許她也去上廁所了吧,陳大姐這樣想。
她走出管理員宿舍,來到走廊上,廁所在走廊盡頭,去廁所必須經過310宿舍。
她迫不及待地沖向廁所,走廊上響起一陣毛骨悚然的踢踏聲,那是她的拖鞋在叫。
來到310宿舍門口的時候,她本能地朝門上看了看,這個新來的宿管對一年前發生在這件宿舍里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一些。
突然,她發現310宿舍的門并沒有關好,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從里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她的好奇心一直比較重,一時也忘記了恐懼,輕輕推了推房門,讓縫隙開得更大了些。
她看見,地上燃著一根小小的蠟燭,張敏感的書桌前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在低頭擦拭她的桌面,陳大姐嚇得幾乎要大叫出聲,可是,當她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那個啞巴宿管的睡衣,難道是她?
陳大姐壯著膽子推開了房門,黑暗中的女人吃了一驚,轉過臉來看著門口,反而被門口的人嚇得不知所措了,陳大姐看見,里面的女人正是啞巴宿管。
黑暗中,經過陳大姐的一番詢問,啞巴宿管才終于一筆一劃地打著手勢向陳大姐透露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原來,啞巴宿管正是張敏感的媽媽。
當年她跟著同鄉到外地打工,本來想掙多點錢補貼家用,沒想到,她剛進城就被人賣去當了妓女。她想逃,可是一次都沒有成功,反而被打得遍體鱗傷。結果,就這樣在外鄉異地當了十年的妓女。終于有一天,她們的老窩被警察捅了,她才得以被解救出來,可是,她自覺沒有顏面回去見她的丈夫女兒和父老鄉親了,如果回去的話反而會給家里蒙羞的,想到這點,她便狠下心來在學校里找了個宿舍管理員的工作,一直沒和家里聯系過。
直到那天晚上,她無意中發現張敏感脖子上掛著的玉觀音和她當年留給女兒的竟然一模一樣,而且,那天她抓起她的手來一看,發現她的左手竟然也和自己的女兒一樣,比正常人多一根手指頭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張敏感很有可能就是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了,只不過,她也清晰地記得,當年她離開家里的時候,女兒的手并沒有出現這種皮膚異常的現象。為此,她也曾深深地疑惑過,直到那天晚上,張敏感幾乎被310宿舍拒之門外,她極力和張敏感的三個舍友爭辯,最后,驚動了學校領導和班主任過來調解事件。當時,她們兩個單獨呆在寢室外面,她趁機問清了其中的原因。
那是張敏感上初三時候的事了。那天上化學課,老師要求學生動手做實驗,中途老師因為有事離開了教室10分鐘,當他回到實驗室的時候發現所有同學圍成了一圈,圈子里面有個聲音正在痛苦地嘶喊,老師這才得知張敏感不慎將硫酸淋到了自己的左手上,盡管老師馬上做了一些補救措施,但張敏感的左手皮膚還是被嚴重燒傷腐蝕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她的第六根手指完好無損。
實際上,這不是一次意外,是兩個調皮的男生故意把硫酸淋到她手上的,他們早就想把這個“不祥人”清除掉了,經常給她制造麻煩,想讓她主動退學,可這次連他們也沒想到硫酸的破壞力竟然如此強烈。當張敏感痛苦倒地的時候,兩個男生只是站在一旁緊張地威脅道:不準在老師面前說出他們的名字,否則以后見她一次打一次。
張敏感始終沒有說出那兩個男生的名字,而且,本來就沉默的她從此變得不言不語,很多人回想起來都表示,從那天起,好像沒有人再聽見張敏感說過一句話。
她成了一個啞巴——實際上這是她對命運的一種宣戰。從她降臨人世開始人生的第一次哭泣時,所有人就驚呆了,那根本不是一個嬰兒的哭聲,更像是一個垂垂老去的婦人的哭聲,仿佛她稚嫩的體內住著一個蒼老的靈魂一般,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僅如此,這個異常的嬰兒從出生那一刻起,就種下了許多不祥的種子。在她出生剛滿一個月的那天,她的奶奶突然中風昏厥,不省人事,不過一個月就去世了;滿一周歲那天,體格還很健壯的爺爺去鎮上給她買禮物,回來的時候卻突然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導致半身不遂,沒過多久也去世了;兩周歲那年,母親出門打工,卻一去不回,生死不明;而她的父親不久以后就迷上了賭博,幾乎賭得傾家蕩產。這一切變故使張敏感一下就成為了眾矢之的,她從小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不祥人”。
啞巴宿管打著手勢“說”到這里的時候,眼淚不禁掉落下來,仿佛她親眼看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沉默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
她本來打算找個機會和張敏感說明關系的,可是,就在她下定決心的那天早上,張敏感卻在宿舍上吊自殺了。當時,她幾乎崩潰了,可是,當她看見女兒留下來的想要報仇的遺言時,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她要為了替女兒報仇活下去。
而作為一個母親,啞巴宿管唯一能做的只是每天趁別人都睡著的時候,偷偷地溜出自己的宿舍,來到310,對著女兒的相片哭泣,或者幫女兒擦拭書桌,整理物品,可是,她還是覺得不甘心,她必須要讓欺負她女兒的人感到恐懼,感到內疚,所以,她故意在夜里磨刀,故意把凳子踢倒,故意印一個恐怖的手印在桌面上,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女兒回來過,她要讓所有人感到害怕。
也許是天意,又或者是張敏感的冤魂真的回來了,那些曾經欺負過張敏感的人最后都離奇死亡了。
“說”完這些以后,啞巴宿管向陳大姐攤開了自己的左手,
那是一只和張敏感一樣長著六根手指的手,書桌上的鬼手印正是用這只手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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